风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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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不合时宜(5)

*请善用合集功能

*架空,以结婚为前提,两个人都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

*前文见(1) (2) (3)  (4)

*原脑洞在这儿:不合时宜

*链接:产出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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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他的话,卡卡西欲言又止,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人站得如同笔直的松柏,手心却渐渐地有几分潮湿。波涛汹涌暗藏在平静之下,或许下一秒便会将带土高高抛起,紧紧裹挟,再然后将他越推越远,远到重逢陌路,遥不可及。 

“好……你有需要”,只有简短的几个字,说时却是喉头一痛,刀片卡在喉间,每发声一次便扎进娇嫩的皮肉里要深一分,新鲜的铁锈味在舌间弥漫开来,如梦魇般挥散不去。

“我才没有需要!不是,我是说”,带土停了停,确定卡卡西不会扭头转身就走才又说道,“把刚才那句话里的‘分手’去掉。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吧?”

不,我一点儿都不明白,卡卡西抱着自虐般的心态心想,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是既要跟别的什么人藕断丝连,又要对碍事的人苦苦挽留的意思吗?他只顾着想这些,没留神有人一个快步上前,一只不属于他自己的手牢牢握住了拉杆的另一边。十指连心,这只手就如它的主人般横行霸道,把卡卡西的左手连同他的那颗心挤得无处安放,就只得乖乖地紧挨在一旁,在恰到好处的温热里安稳下来,迷茫更甚于从前。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带土一面问道,脸上浮现出一点儿忽如其来的笑意。

“关于鼬的”,见卡卡西没有要回应的样子,他又尽心尽力地做了补充。笑容依旧没有在那张脸上消失,这一夜的迢迢星河散落了几颗在他的眼里眨呀眨,卡卡西的思绪犹如在海面的迷雾间闯荡的孤帆,在一片混沌中瞧见那几颗渔家灯火似的星子,不由得靠近过去,喜爱非常。

不过等到卡卡西反应过来后,他便立刻拉开了距离,眉头微皱,沉下心来认真思索带土方才的提示。“应该说要是鼬的话,不会管这么多吧”,硬要说他这位出色的后辈有哪里跟平时不同的话,卡卡西最先想到的便是他们之前的聊天内容,简直就像鼬自己不太情愿说有人逼着他在讲……一样?

“……所以你?”平静的外表褪下,卡卡西少见地露出了讶异的神色。而敛起神色后,他几乎是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带土,连动动睫毛都嫌费时费力,他似乎是希望对方摇头,又似乎是想要一个点头。

“卡卡西”,带土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仿佛每个字音都在心头震颤一番后才坚定地从口中吐露。“你现在否认也没用”,话尾发飘发颤,巨大的喜悦感引燃了周身久久不能停歇的战栗,此时的带土只能勉强做到舌头不打结,因为那已经不像是长在他身上二十多年的、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的舌头了,它更像是拥有了完全的自我意志的个体。除此之外还有更糟糕的,那就是带土其实根本无法听到他的舌头在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心跳声实在是太吵了,盖过了纷繁芜杂的世间的种种噪音,一声一声都在嚣张地高喊“他喜欢我!”,震得耳膜都快要坏掉,恨不得全世界都通知到。

于是卡卡西知道,他点头了。

 

 

大概是在一年前,冬季的第一场雪随着新闻大张旗鼓地来了,从漆黑天幕乘风而至,落在地上堆积成厚厚的雪层。卡卡西把手插进外衣兜里,银色柔软的发丝拂过暖和的羊绒围巾,要等的一位朋友还没有过来,现在他所站立的地方对面便是医院的几栋病房楼,每一层的每一扇窗户都是白亮的,如火光换了颜色,烤着每一颗焦急等待的心。一如那些过道灯静默着目睹了太多,他也曾见证过不少的离合悲欢。

由于父亲的工作的缘故,稍有些懂事时卡卡西便有了关于医院的记忆。只不过当时受限于年龄与阅历,有的事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做不到完全理解,再加上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所以其实那时并没有像他自己工作后这样,频繁地接触健康与衰竭、新生与离去。所谓的“见证”,更多的是在听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的讲述后展开的想象。

卡卡西还能记得他弯起眼睛笑的样子,遮住下半张脸的深色面罩随着笑容起了小小的褶皱,头发在宽大的斗笠的遮挡下看不真切,似乎是有着跟卡卡西一样的浅浅的发色,一尘不染的白袍与医院的环境融合度相当高——他选择了离卡卡西一个桌角远的一把椅子,手臂自然舒展,两手交握放在身前的桌面上,这是一副即将恳切相谈的模样,同时也意味着他将眼前的卡卡西看做是可以平等对话的个体。他有问过卡卡西要不要听听他的故事,可是娓娓道来的,总是他的同期、前辈、师长、学生,他也有提过自己的父亲,一个被否定的无名者,一个永远活在他心里的英雄,关于身世却是一笔带过、不做赘述。

那段时光是短暂的,短到他还没有讲完他的学生与新的时代的故事,卡卡西便好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是不是少了一个人?你的故事里,少了谁吧”。

男人从没有介绍过自己,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同卡卡西讲这些。而卡卡西也不怎么关心,他总有一种直觉,只要循着自己的道路走下去,终有一日会知晓男人的真实身份。这时的卡卡西更想知道,男人把谁从故事中剥离出来,又把谁深深印刻在脑海。

“……不能说呢”,男人笑了笑,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卡卡西的请求。

“因为是我的光,所以不能告诉你啊”,他把斗笠拉得更低,这下卡卡西连他的表情都几乎要看不到了。不过奇怪的是,在男人说到“我的光”的时候,卡卡西那颗未经世事锤炼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最柔软的地方被唤醒了,酸涩感饱胀,如同不管不顾直接吃了一大口芥末般后劲十足,眼眶一热,险些要控制不住在陌生人面前流下泪来。

这只眼睛,是这样爱流泪的吗?

卡卡西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的那位前任,还没有音讯么?”要碰面的朋友出现了,餐桌上谈天说地,很快又到了这个绕不开的话题上。

回国前还好,一回来就往熟悉的城市奔,亲朋好友、同学旧识,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一来二去,不想提也得提上一提。

其实严格来说,带土算不上他的前任,那只是一个被他抱着“等稳定下来再说吧”的想法残忍拒绝过的学弟。明明可以是两情相悦的乐事,却偏偏演到了曲终人散的结局。比之二三十年前的那些人,他们是幸运的——对于同性恋爱乃至婚姻,旁观者已经有了一定的宽容。可学弟那不合时宜的告白,刚巧遇上学长对彼此未来的再三斟酌。最终碰撞出了再无联系的后来,又该算是谁的不幸运呢?

“嗯。”

“还等啊?”

是啊,还要等吗?

 

 

在餐厅门口与朋友分别的卡卡西,向前方看去又见白雪纷纷扬扬。路灯下,一位老朋友的身影若隐若现,白雪与他,他与白雪,也没有太多分别,斗笠上覆一层薄薄的如白糖般的雪粒,灯下暖黄色的飞花片片,太容易迷了人看前路的双眼。卡卡西迎着气势渐弱的北风走过去,没有停留。

那不是目的地,他要走向他的光去。

或许是感应到了,快要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卡卡西转过身去,灯光下的男人招了招手权作道别,飞花卷过,再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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