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发刀
架空背景,有年龄差私设
O部分为第一人称路人视角
K部分为第一人称鹿惊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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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传闻,有一处鲜有人知的地下堡垒。
去往那儿,无所不能的神明会帮助你摆脱无涯苦难。
O
我在堡垒里长大。
这里,像人们所说的蚁类的地下宫殿般错综复杂、不见天日。我听过外界的传闻,外面的人管这叫做“救赎之地”。是啊,这真是个美妙的地方。
我对养育自己的人没有印象,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那些终日要劳作的脸色惨白的大人们没有搭理过我。但我还是有一个特别的称呼。“花”,我的朋友,一个头发黑黑、眼睛很活泼有神的孩子提议给我起个“名字”,然后,他身边那个周身简直要白得发光的孩子不做声地扫了我一眼后给了答案。据说那是存在于外面的、很美丽的生命。我想“美丽”大概不适合我,因为活泼的孩子听了后马上咧开嘴笑了。“不,”我低下头的时候他听起来又慌了,“这很好,很好”,他说。
活泼孩子,我现在应该叫他“带人”,按照他的说法,我和他、他的朋友鹿惊(也就是那个白色的孩子)很不一样,他们是“男”孩子,而我,是一个比他们要大上两三岁的、漂亮的、像花朵一样的“女”孩子——这是带人的原话。他说完后不再看着我,盯着他的朋友像是希望鹿惊说些什么,但是白色的鹿惊只是说“这家伙害羞了”,带人生气了要打他。呆在吵闹的他们身旁,我想我应该是不“漂亮”的,起码不是“像花朵一样”“美丽”的,可是有人愿意这么说——这很奇妙。
K
“鹿惊啊……”
过道里的冷风像是一声熟悉的叹息。
我的房间里没有镜子,即便有,这里几乎不存在自然光线也无济于事——我在灯光下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肤色如墙体、长期依靠特殊光线照射补充能量、还要将定期下发的服装理得整整齐齐妄想去赴宴的可怜虫。
早晨,确切地讲是被告知是“早晨”时,居住在一间间房里私下从不碰面的人儿就会走出来聚集到一起——宣誓时间到了。我也混在人潮里慢慢走着。当你有任何问题,譬如眼前有个五六岁的金发孩子要摔倒时,无须担心。不需要举手示意,那些列在过道两旁盔甲下不知道包着什么的兵士们像是自带感知雷达,他们会及时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任何。
宣誓前的聆听部分是很无趣的。我并不担心有谁会看到我此刻耷拉着眼皮像要睡着了的样子。遗忘了外界的人们忧心的只有自己。至于我为什么会记得,大概是那活在我脑海里的慈爱的母亲、和我发色相同的令人敬佩的父亲——我的双亲一直在呼唤着我的缘故。
“愿为了‘救赎之地’不惜一切。”
哦,宣誓开始了。
老实说每天看着数以千计的人面色沉重地对着一片空地立誓也挺滑稽的。
“愿为了我爱之人不惜一切。”
什么?
我险些要疑心自己做着口型发出了声。
猛地转头看向斜后方,那里有一双眼睛,一双明亮的、后来时常出现在我梦里的眼睛。
我和它相遇了。
O
我想做些什么。
这个念头是在“宣誓”结束人们还未完全散开时突然冒出来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正站在空地的中央,好像在说“大家一起反抗,一定可以想到办法逃出去”之类的话,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长期生活在窒息般的黑暗里却过着安逸的生活已经麻痹了我的感官、让我忘记了恐惧了吗?难道我在一心求死,好与谁团聚?
我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那些聚集的人们、围成一圈的兵士——所有应当听到了我的狂妄言论的人,他们不发一言、各自散去。
“逃不掉的”。
原来如此啊,我是如此地愚蠢,竟然在一瞬间全然忘记了本该牢记的事。
不,请您一定、务必要宽恕您无知的奴仆——我惊恐地环视四周,身体早已瘫软在地上,手掌合不到一起——她只是一个蠢货,一个言行轻狂的笨家伙,请原谅她吧。
请原谅我吧,那发出警告的、无所不知的神明大人啊,原谅我,原谅我……
我祈求您,求求您放过那可怜的孩子,教她的母亲别在冰冷的地方不得安宁,求求您,我不会再犯错了……
我是您永远忠诚的奴仆啊,只祈求您的庇护,无所不能的“斑”大人……
求求您,求求您——我在“哭泣”,无法停止地“哭泣”,我的脑袋告诉我。
“花。”
在水汽里,有着一片蓝色跟白色。
K
“鹿惊,你冷不冷?”
和我说话的人正是那天见到的眼睛的主人,带人。
我是起床后被兵士带过来的,到的时候带人已经等在这了。据他说我们是被选中的人。
“还好,”我的回答有些敷衍。
在进行了一系列超出我认知的检查后,那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形生物为我们做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换眼手术。手术的结果是当我看向带人、发现他的眼眶里有黑色的勾玉躺在血红的海里时,被告知我的眼眶里现在呆着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属于我,尽管它看起来与我的身体契合得严丝合缝,但疼痛还是会有的。我习惯了在痛苦的折磨下说点儿别的,现在我也打算这么做。
“有很多人被带到这里过。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鹿惊?”带人突然问我。
我想我明白的。
这一次的经历印证了一个一直以来我隐约会有的猜想,那就是这里的人们是相对不变的——就像池子里的水那样,有部分减少的同时有部分会再加进来,增加的人自然是那些听说了传闻并找到了这里的来自外界的人,至于减少的人,我努力不去设想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举着火把在山洞里探寻时,光明的慰藉总是暂时的。
O
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带人和鹿惊将哭泣的我搀了起来,他们要去见一个人,“那里很安全,”在路上带人告诉我说。
的确,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老生常谈,我早该想到的。
带人的养父,一个留着黑黑、长长、炸炸的头发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他睨我们一眼,没有说话,像是丝毫没把我这只恐慌的蝼蚁放在眼里。
我已经完全相信了留着长长的直发、笑容和善的自称“柱间”的男人所说的,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斑”无疑。
在这个房间里,我无话可说,鹿惊不爱说话,斑也不愿讲什么,于是我们傻傻地站着听柱间跟带人一问一答。
“你先带他们去那边,柱间,”斑总算是发话了,我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他的声音低而稳,不像看起来那样冷漠,“小子,”他叫带人,“你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有张桌子,桌上摆了个黑色的、一面发亮的大盒子,斑就是要带人到盒子那去。本来应该是很显眼的东西,大概是柱间刚才站的位置将它遮住了吧。
“用你的眼睛看。”
我走在最后面,听到了斑的声音。
K
“你冷不冷,鹿惊?”
带人又问了我一遍。
而我只想回答他,“有病要吃药”。
冷或是痛,任何感觉都是其次的,我现在最大的感想是——点头示意带人“我明白”的举动就跟带人本人的笑容一样,说好听点儿是“积极阳光”,客观点儿是“没心没肺”,说白了就是“蠢”。
我竟然点了头?轻率地相信这个蠢得可以的家伙会做出靠谱的事儿?
果然笨蛋会传染,我活不久了。
“不,我们都会得救的,”正在前头带路找人的带人转过头说,我确信自己没有叫出来,他就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一样,“相信我,只要找到那家伙,所有人,都会得到真正的救赎”。
这话题太严肃了,而带人也显得太不寻常了——一个逻辑清晰、稳重的带人,这怎么可能呢?
然后我们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宣誓”时站在最前排的大叔头顶的两根毛又少了一根、一个抱着番茄怪玩偶的黑发孩子一直没等到他的朋友,等等,这样才比较正常,我放心了。
O
我得弄清楚现状——
带人,他找到鹿惊,然后他们又遇到了我。在带人的带领下,我们三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有两个男人,一个自称“柱间”,一个叫做“斑”。“柱间”告诉我们,逃离这里、拯救大家的方法其实是有的,条件是找到一个愿意并能够为出去的人提供足够的杳克拉的人。“重点是‘能够’,杳克拉实质是个体生命力的体现,不同个体之间往往不能直接接受对方的杳克拉作为补充能量,也就无法通过出口的大门,”“柱间”着重强调了这一点。
“等你们中有人出去后,就能通过某种途径找到‘选中之子’,所有人也就能得救,”他似乎知道很多我们从不知道的事。
“那是什么途径?”带人问道。
“时机到了你就会知晓的,”对此“柱间”倒不愿多说。
——问题来了,谁会成为出去的人?谁又会被“牺牲”掉?
我看向鹿惊,相信他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K
“鹿惊……”
哦,是扉间前辈在叫我。
“资料我已经整理完毕,放在左边第二个抽屉里,”反应过来后,我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冷静的、富有行动力的我。
前辈看样子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很久以前,或许是数年前,带人要我跟着他走,以“进一步实验改造”为名去寻找堡垒里的关键人员之一,科研人员千手扉间。按照他的说法,扉间前辈掌握着战胜幕后操纵者的重要线索,我们必须找到他。是的,他说“我们”。可笑的是,在一个岔路口,我把他给弄丢了。
我对自己跟带人的关系的定位从来是——孩子与家长。虽然相识的时间不久,可是很明显地,带人的脑袋里充满了理想化的想法,他人又蠢,与其说是我跟着他走,倒不如说我像个孩子的家长一样,得时刻照看着他。
但事实上,给曾经的我一个明确的方向的是带人。我不是不会走路的小孩子,我找到了路、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然后带人抓起我的手拉着我跑了起来。
我实在是个很不称职的“家长”,弄丢了“孩子”。
只有在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我才能再见到他,右眼同我的左眼一模一样、笑容傻气又灿烂的少年。
那是引路的光明。
只属于我的光明。
它不见了。
所幸,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我在难过。
O
我想出去。
然而鹿惊不是带人,他果然没有相信我,“你要怎么保证还会回来?”
“那你呢?你就一定会回来救大家吗?”这种情况下,我同样无法去相信鹿惊,即便他是带人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朋友,“我不认为带人的留下会是你回来的理由。”
“留下的不会是带人。”
“那你说的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我的脑海。
“我只相信我自己,”鹿惊退到了房间的阴影里,他倚着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结束这一切——是我的任务。”
“不管多么亲密的人被‘牺牲’掉,你都无所谓?”
“嗯。”
“冷血。”
我已经懒得去质问他,记忆里母亲的手护着年幼的孩子的双眼,“不要怕”,是那么地温暖。
K
“‘十尾之兽成形之日,选中之子殒灭之时’,鹿惊,‘十尾之兽’成形的日子就要到了,”扉间前辈提醒我。
“嗯,我明白。”
自从几年前我找到扉间前辈的实验室里来,在彼此的防备与试探过后我亮出了自己的左眼,前辈相信了我并告知了我一些从未听到过的事:真正的幕后操纵者不是“斑”,他叫做“黑绝”;他借着神的名义大肆奴役普通人的目的在于用人体进行各种实验以及向未成形的“十尾之兽”喂食人类的杳克拉;一旦“十尾之兽”完全成形,他就能蚕食掉乱世中的各股势力;他的最终目的还不得而知,但是唯一的希望“选中之子”现在不知去向。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你所移植的这只眼睛,除了能看到不同时空的景象外,本身能起到活用大量杳克拉的作用。我需要对你的身体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改造,这样在‘十尾之兽’成形日到来前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我知道了。”
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能充分适应那只原本不属于我的眼睛了,是时候了结一切了。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好久不见啊。”
一走出实验室就会遇到敌人,哪里是什么巧合?又哪里是什么早已被察觉?不过是右眼,在寻找左眼罢了。
我的外套上沾满了鲜血与灰尘,在过道里打斗纠缠得久了在所难免,只是那鲜血有很多都不属于我,它们来自这个目前胸前钉着一把匕首、像被蛛网困住不再挣扎的猎物般、除了喘气就只是拿半边都是伤疤的狰狞的脸扯出个难看的微笑的男人。
“你怎么不打招呼?”
“带人……”
我那爱流泪的左眼,这一次很争气地睁大了。
“你靠过来一点儿,哎,别怕、别怕,我现在没有力气了,也清醒得很,我伤不了你的,快过来……”
“对,就是这样,再低一点儿、一点点儿,我有话要说。”
“这不是你的错,我愿意相信你,一直都愿意,鹿惊。”
O
我所在的房间有两扇门,右边的那扇据说就是堡垒的“出口”。
左边的门被打开了,我和鹿惊的对话里曾谈论到的人率先冲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柱间与斑。两个大人在门口附近站住,带人直直地冲向鹿惊,“我全都看到了,”他对墙角里的鹿惊说道。我以为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意识到了鹿惊的打算,想上去劝一劝,可我本身也不想听鹿惊的,想了想干脆站着没动。
我低下了头,那朵绣在我口袋角上的应该是叫做“花”的小东西还在那儿。再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切教人猝不及防,带人与鹿惊扭打在一起,准确地说,是带人在借助先天的优势扯住鹿惊向右边的门走去,鹿惊在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他们共同行进到了门口,带人的右手不再抓着鹿惊的双手,他站住不动,向自己的左眼探去。
“你还不快滚。”
异样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被红色所浸染的、黑白分明的物体被放到了鹿惊颤抖的手心里,它的主人捂着还在流出红色泪水的地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他叫鹿惊快走,但是鹿惊全身在抖动,“惊骇”,我想他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鹿惊最终还是离开了,那个物体在光亮里进入到了他的眼罩下。
余下的所有人都会有得救的一天的。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已经见证了一场毁灭。
K
“知道穿外套了,你应该不冷了吧,鹿惊?”
建筑物的屋顶在大块大块地向下砸落,地面颤动个不停,柱子已经起不到任何支撑作用,它伴随着瓦砾的下落断裂最终也变成了一堆杂乱的石料。
“选中之子”最后被找到了,只是英雄还未登场,幕后黑手就因体内养着“十尾之兽”的棋子不听话地跑了出去结果伤重后被突发的、轻微的地壳运动所造成的崩塌给掩埋了不得不罢手——这真是不讲科学、毫无道理的结局。
“我相信你,无论是怎样疯狂的嘱托,你都会好好去完成它的。我相信你,鹿惊。”
“我想要重新来过,让另一个时空的‘我’可以不用这么凄惨地离开。”
我的任务并没有结束。
它才刚刚开始。
而那只带有能力的左眼,一定会指引我去往它的主人的所在。
I
鼬带着一队兵士与刚刚遇到的在寻找“救赎之地”的逃难者们向堡垒进发,这就是他的任务。
“到了‘救赎之地’后你想得到些什么?”休息时,鼬问了其中的一个年轻人。
“当然是‘永恒的幸福’啦,”年轻男子满怀期待地回答道。
“永恒”的“幸福”么,他倒是觉得个体幸福的永久不如家人来得重要,倒不如说,失去了重要的人是无法再获得“永恒的幸福”的。
天空是这样的湛蓝无边,可惜不是谁都能走出那扇门获得他此刻的平静与自由。
他需要等待时机。
“我去看看,”他们离堡垒的入口已经很近了,而兵士突然躁动起来,鼬知道他们也感知到了出口那的响声。
“好冷、好冷啊……”
鼬走过去时,只有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身着白衣的孩子背对着他坐在出口旁,他身形瘦小,嘴里反复喊着什么。
听到有人走过来,他警觉地扭过头迅速站起身。
鼬怔住了,那孩子的左眼里赫然是一片他再熟悉不过的血红,墨色的勾玉图案疯狂地转动起来。
“你、你、你有毒吧?说好的‘选中之子’,为什么最后出现的会是佐助的哥哥啊我说?”鸣人干脆跳了起来,指着带土大叫。
“因为‘鹿惊’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终结另一时空里的这一切——‘鹿惊’只是跑了出来,并没有找到‘选中之子’。接下来他可以顺着鼬找到‘选中之子’,金发孩子与黑发孩子……吊车尾的你都听哪里去了?”
“妄图走另一条剧情线结果更加悲哀是么?”卡卡西反倒笑了,“我不怕啊,带土”。
你留下我就是在自找麻烦,很可能招致自我毁灭。你难道不知道么,笨蛋卡卡西?
你知道的,一直都知道。你也不需要我认同什么,反正你不怕是吧?
快要被固执的中年大叔给击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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